我曾聽我的一位教授講過一個關於保羅·田立克(Paul Johannes Tillich,又譯蒂利希)的故事,他是一位在學術界享有盛譽的德國神學家。當我的教授還是美國一所神學院的年輕教師時,他承擔了一個任務,就是主持田立克公開講座後的討論。學生們開始提問,但每次在回答問題之前,田立克都會重新表述並「糾正」收到的問題。
最後,我的這位老師鼓起勇氣說:「田立克教授,你說的不是學生真正的問題。您能回答學生真正提出的問題嗎?」教授的回答迅速而尖銳:「不能,因爲他們沒有問對問題。」
我的這位教授總結說,也許田立克這樣看問題從某個方面來說是對的,但這一策略的結果是,學生們不再想聽田立克再說什麼了。
丹·斯特蘭奇(Dan Strange)在《插電:將你的信仰與你所看、所讀、所玩的東西聯繫起來》(Plugged In: Connecting Your Faith with What You Watch, Read, and Play)一書中指出,當代基督徒很像那位人們充耳不聞的田立克。我們相信「耶穌就是答案」,但我們對周圍的文化充耳不聞,以至於我們常常把耶穌當成是人們根本沒有問出來的問題之答案。當然,因爲罪的緣故,人類確實沒有提出最根本的問題:我,一個罪人,怎樣才能與聖潔公義的上帝和好呢?然而,正如丹在本書中所揭示的那樣,上帝按著自己的形像造人這一教義和普遍的恩典的教義意味著人們也會問一些正確的問題,例如:我是誰?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我怎樣才能找到真正的快樂和滿足?
每種文化都會產生某種「文本」——可以觀看、閱讀和玩的東西——它們都是對前述這些重大問題的回答。丹·斯特蘭奇以我所見過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向我們展示了如何進行基督徒的文化分析。也就是說,他告訴我們如何在任何「文本」中找出文化對這些問題的特定答案。然後,他向我們展示了如何既批判這些答案,又肯定基本的願望,以及最後如何將人們引向基督,使之成爲他們追求的真正實現和問題的真正答案。
丹所使用的基本方法就是20世紀的一些宣教學家所提出的「顛覆性實現」(Subversive Fulfillment),這個名詞完美地描述了這一方法。基督徒要向其他宗教和世界觀的信奉者表明福音滿足了人類的基本渴望和願望,但同時他們也要批判每種文化中人們認爲能夠滿足這些渴望的虛假偶像。顛覆性實現能夠避免混合主義(syncretism)和不相關這兩種極端錯謬。我們不應該僅僅籠統地譴責罪,而是要指出文化中特定的偶像崇拜形式。我們也不能僅僅籠統地宣告救贖,而是要實現文化中錯誤地寄託在偶像身上的具體盼望。
在《插電》一書中,丹·斯特蘭奇採用了這種方法,將20世紀宣教學家們的觀點帶入21世紀,並使任何讀者都能巧妙運用。丹令人信服地證明了這就是保羅傳道的方法。但這種方法不僅僅是傳福音對話的策略(儘管它確實是)。丹指出,這也是基督徒理解他們所生活的世界和每天面對的文化「文本」的一種方式,這樣他們就可以忠心地「在世而不屬世」。
更重要的是,丹呼籲這種「顛覆性實現」要滲透到我們所有的溝通方式中——公開的講道和教導、個人的牧養、指導和交談。這意味著我們絕不能簡單地從外部批評世人,說「我是對的,你完全錯了」。這也不僅僅是爲了顯示基督教是多麼與時俱進、跟上時代。它既包括尊重,也包括反駁。它意味著向人們提出挑戰,但也向他們表明他們的努力在他們自己的境況下必然失敗。它意味著以福音向他們提供人類心靈所需要的東西——一種苦難無法剝奪的意義;一種不以環境爲基礎的滿足;一種不會破壞愛和合一的自由;一種不會讓你逃避、壓垮你或致使你排斥他人的身份;一種不會把你變成新壓迫階級的正義基礎;一種不用訴諸相對主義就能從羞恥和內疚中解脫出來的解脫;以及一種能讓你平靜地面對任何事情,甚至是死亡的盼望。
市面上有很多書呼籲我們找到新的方法,將我們的福音傳講與世俗多元社會中人們的需求和問題聯繫起來。也有很多其他書籍呼籲我們在後基督教的西方文化中忠心地生活,既不要簡單地避世,也不要被其同化。但《插電》實際上告訴我們如何去做。這本書確實獨一無二。
譯:DeepL;校:JFX。原文改編自丹·斯特蘭奇所著《插電:將你的信仰與你所看、所讀、所玩的東西聯繫起來》一書的前言,福音聯盟英文網站蒙允刊載:Christian, Answer Questions People Are Actually As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