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注：就像 C. S. 路易斯（C. S. Lewis）所建議的那樣，我們要幫助我們的讀者「讓這幾個世紀以來乾淨的海風吹過我們的心」（出自 On the Incarnation: Saint Athanasius with an introduction——譯註）。也正如他所指出的那樣，「只有通過閱讀經典」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我們接下來要審視一些可能被遺忘、但是依然和現今的教會相關，並且能幫助今日基督徒的經典著作。

一位牧師朋友對我說：「你需要少上推特。」他說得沒錯。我們倆都注意到推特讓我對教會的看法越來越負面、悲觀。很多時候，我也參與了這個長期存在的問題：

我們互相攻擊，又互相傾軋。即使敵人沒有先打中我們，夥伴也會；如果有人被打倒了，他的夥伴就會把他踩在腳下。我們相通之處是憎恨共同的對手，但當敵人離開後，我們視對方爲敵，互相傷害。（118-19 頁）

大約 1700 年前，該撒利亞的巴西流（公元 330-79 年）寫下了這番話。他爲當時基督教內部的爭吵而煩惱——這與我們現在的分裂文化沒什麼不同。那麼， 巴西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的呢？他用一個更好的聖靈神學。 關於這點， 他在其經典著作《聖靈論》（On the Holy Spirit）中做了很好的闡述。[1]

聖靈論（On the Holy Spirit）

該撒利亞的巴西流（Basil of Caesarea）

在爲聖巴西流撰寫的葬禮悼詞中，拿先素斯的貴格利稱他爲「美德的標準」和「高尚的真理衛士」，饑荒時期他爲飢腸轆轆的災民提供食物的善舉也讓貴格利讚他爲「第二個約瑟」。幾個世紀以來，巴西流作品的傳播和研究更加證實了貴格利對巴西流的評價：這是一位偉大的聖徒，他對用言辭優美，邏輯縝密的話語來捍衛基督教信仰很有洞見，對窮人和需要幫助的人慷慨大方，爲那些通過苦修生活尋求與主更深結合的人提供了睿智和深入的指導。

《聖靈論》是教會對聖靈信仰的經典表達，也是聖巴西流基督教博學精神的永恆見證。用貴格利的話說，巴西流的論文是「從聖靈的倉庫里借來的筆寫成的」。

聖弗拉基米爾神學院出版社（St Vladimir's Seminary Press）， 128 頁

背景

從尼西亞會議（公元 325 年）確定《尼西亞信經》到君士坦丁堡會議（公元 381 年）對《尼西亞信經》的重申和擴大，這當中間隔的幾十年受到了廣泛關注。但你可能不太熟悉同一時期圍繞聖靈所產生的衝突。提到聖靈工作時，人們常使用介詞來表達聖靈與聖父聖子的關係（比如， 聖靈是「從父和子而出」——譯註），再加上聖靈是三位一體中的第三個位格，這種種原因導致一些人認爲聖靈「不能與聖父和聖子同列，因爲他性質不同，缺乏尊榮」（55 頁）。

對巴西流來說，這種理解實在太過危險。他認識到，如果他的反對者是正確的，那麼救贖就不可能，教會只不過是一個團體，在黑暗中摸索美好生活、卻無法把握住它。教會需要一部好的《聖靈論》。

美麗的聖靈和他的教會

《聖靈論》改變了我的生活。它不僅解決了我對三位一體的一些疑問，還讓我看到了聖靈不可思議的美。用「美」來形容聖靈似乎有些奇怪。但作爲上帝，他就是美本身的存在——人類靈魂深處的渴望，一切美的源泉。作爲神的聖靈，打開我們的雙眼，讓我們在祂身上看到聖子的美，而聖子又揭示了天父的美。

巴西流的思考不是浪漫主義者的沉思臆想，而是他構思整個基督徒生活的框架。他寫道：

聖靈照亮那些被洗淨一切污垢的人，讓他們與自己交流，使他們變得屬靈。當光線落在清澈透明的物體上時，它們就會充滿光芒，並且還能散發出自己的光芒來。同樣，受聖靈啓示的靈魂也是如此：他們變得屬靈，並將恩典傳遞出去（54頁）。

巴西流明白，聖靈服事教會，是爲了讓她在這個黑暗沉悶的世界中認識、享受、彰顯上帝之美。具體地說，我相信聖靈希望讀者從三個方面看到這一點。

聖靈如何在教會中運行

首先，聖靈通過正確地教導「神美好的話語......這是藉著聖靈的感動所寫下的」（91 頁、95 頁）來做工。忠實的聖經教導需要聖靈的幫助，以「探究律法的深意，（穿過）字面的晦澀，如同穿過面紗，進入奧祕」——也就是說，看清某段經文如何指向基督。這種所謂的肉體與靈性的交織就是一個人如何「清晰地（定睛於）聖靈」，從而「被聖靈的榮耀轉化爲更明亮的東西」（90 頁）。總之，聖靈通過每一頁經文宣講基督，讓教會變得美麗。

其次，聖靈通過教會的禮儀節奏塑造教會。巴西爾解釋說，「在敬拜中，聖靈與聖父和聖子密不可分，你若在聖靈之外，就根本不會敬拜「（103 頁）。因此，巴西流強調要向聖靈、以及在聖靈中，敬拜祈禱。前者承認聖靈與聖父聖子有一樣的尊榮，後者則承認「我們靠著自己，無法榮耀上帝；相反，我們能夠榮耀上帝，是因爲這能力來自於聖靈。在祂裡面，我們有能力感謝上帝對我們的恩典」（102 頁）。因此，聖靈幫助教會思考上帝的一切榮耀，使她能夠在地上反映上帝的品格，如同在天上一樣（103 頁）。

第三，聖靈使祂的教會變得有美德。對巴西流來說，美德就是美好生活的同義詞。罪是醜陋的，它不能滿足人，也不能帶來持久的快樂。另一方面，義能滿足靈魂的渴望，只有聖靈才能帶來：

一切需要聖潔的事物都向祂求助........... 祂使別人完美，自己一無所缺……祂是聖潔的源泉，是每一個理性之人發現真理的智慧之光，可以說，祂通過自己讓人看到清晰的真理……祂就像一束陽光，享受祂的人就能感受到他的恩典。(53 頁)

聖靈的根治力量

有些與巴西流同時代的人忽視了聖靈之美，因此也就錯過了聖靈美好的做工。這樣的後果是醜陋。律法主義走向前臺，福音逐漸消失。默想和讚歎從敬拜中消失，紛爭盛行，公義的平安不再有，仇恨鳩佔鵲巢、取代了愛。

我擔心我們這個時代也是如此，所以我認爲巴西流的經典作品值得重新審視。願主的靈在今天的教會中得到榮耀，讓我們展現祂的美麗。

註釋

[1] 《聖靈論》一書中文版收錄在《創世六日》（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0年出版）一書中。

譯：變奏曲；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How the Spirit Can Heal the Church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