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注:就像C. S.路易斯(C. S. Lewis)所建議的那樣,我們要幫助我們的讀者「讓這幾個世紀以來乾淨的海風吹過我們的心」(出自On the Incarnation: Saint Athanasius with an introduction——譯註)。也正如他所指出的那樣,「只有通過閱讀經典」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我們接下來要審視一些可能被遺忘、但是依然和現今的教會相關,並且能幫助今日基督徒的經典著作。
1936年奧林匹克運動會即將在柏林舉行,因此1935年夏天,事前規劃和建設工作在當地正開展得如火如荼。這次比賽後來被稱爲「希特勒的奧運會」,它們也確實是納粹領導人的宣傳機會。希特勒的同夥們把這次比賽看作是能證明國力和亞利安人種優越性的大好機會。
一年之後,世界將看到一個名爲路易•贊貝里尼的超凡短跑運動員在賽道上競逐獎牌(贊貝里尼後來成爲一個戰爭英雄,並在暢銷書《堅不可摧》中訴說他的故事)。更令人感到辛酸的,是一位名叫傑西·歐文斯的運動員,他是一位來自俄亥俄州克利夫蘭的黑人男子和奴隸的孫子,他將在阿道夫·希特勒和他的白人優越主義主義盟友見證下,贏得四項金牌。
在德國北部,一個遠離囂嚷的奧運會和正在進行著意識形態鬥爭的地方,一場不同的爭戰正在進行。從1935至1937年間,25名年輕男子,在他們的負責人兼老師迪特里希•朋霍費爾(又譯潘霍華)領導下,在波羅的海岸邊的社區一起生活。朋霍費爾認爲戰勝納粹政權的關鍵在屬靈的層面,所以他選擇在前線作戰——在一個稱爲「認信教會」(Confessing Church)的地下運動中裝備年輕人去事奉。朋霍費爾的神學院,即使在「蓋世太保」(祕密警察)的監視威脅下,仍安全地運作了兩年,直到1937年秋季被關閉。
在這段時間裡,學員研究神的話語、禱告基礎,還有信仰告白。他們每天一起生活,這讓他們有機會研究有關基督教共同體的神學,這一神學的相關內容後來被朋霍費爾記錄在一本名爲 Gemeinsames Leben的小書中,中文譯本題爲《團契生活》。
今天美國的教會文化,無論有多好,也都是破碎的。我們提供無數世界各地教會的講道視頻和電視轉播,當我們因疾病、家庭需求或其他偶爾發生的難題無法參加恆常聚會時,這些資源特別能爲我們提供幫助。我們往往依賴它們,成爲不用接觸教會這大家庭中其他成員的藉口。
在這躲在電腦或手機屏幕背後並導致社群關係薄弱的年代,《團契生活》讓我們想起教會中,真實團契的甜蜜。因疾病、地理因素、甚至嚴酷的政治打壓而被迫脫離具體信徒團契生活的人們,不會將真正的基督教社區,視爲一份理所當然的禮物。
有什麼可以替代問候時緊握的手,或者在祈禱時擁抱肩膀的手臂?我們可以在鼓勵、責備或教導中,彼此對說神的話語。那些擁有這種優勢(就近的信徒團契)的人應該好好地利用它。正如朋霍費爾寫道:
懷著對末後事情的欣切期待,基督徒榮幸地能在基督的死亡和末日來臨之間,與其他基督徒有實在的相交。因著神的恩典和允許,一眾信徒能在這個世上明顯地聚集……其他基督徒肢體的存在,對信徒來說,是無與倫比的喜悅和力量的泉源。
朋霍費爾接著教導我們,可以幫助"身體"的實際方法。這種視教會爲一個整全"團體"的取向,對當今典型的美國基督徒來說,可能非常陌生。他們有無數的教會——無論是真實的,還是網上的——可供選擇。基督徒往往懷著消費者心態,到處尋找合適的地方去逗留一個季節。「教會成員」這個詞語,對許多人來說是陌生的,他們寧願停留在「定期參加聚會者」的定義內。當環境變得不太舒服時,他們可以簡單地轉移到下一個選項。
相比之下,《團契生活》教導我們了解基督徒在教會的角色,就是成爲積極參與者—— 在最充分意義上,成爲忠誠的成員。在日常生活中、在禱告中,以及以聖經教導其他社區成員的事奉上,基督徒活出基督期望教會所要做到的。正如保羅教導我們,每個會眾都成爲教會一部分:「若一個肢體受苦,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受苦;若一個肢體得榮耀,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快樂」(林前 12:26)。
《團契生活》不僅鼓勵我們追求積極的基督徒團契,而且還指導如何作出貢獻,令團契運作健全。它鼓勵我們透過彼此傾聽、互相寬恕、溫柔相待、樂於助人,以及彼此傳揚主道,互相建立對方。102頁中說:
軟弱的要提防驕傲,剛強的要提防冷漠。任何人都不能堅持自己的權利。如果強者跌倒,弱者必須保守自己的心,不暗自爲他的淪落而幸災樂禍。如果弱者跌倒,強者必須以最大的善意,扶助他站起來。要以耐心彼此相待。
納粹政權在歐洲蔓延暴露了人性中最黑暗惡劣的傾向,朋霍費爾嘗圖捍衛基督教社區共同生活的標準。這些理想的確與納粹主義對世界的看法相悖,但它也同時教會我們一些東西,就是如果我們追求"團契生活"的真義,就會多爲他人著想,即使令自己感到不便。我們會很好地彼此聆聽和服侍。在這一切事情中,我們將會爲我們被召進入的這個群體非常地感恩。
譯:Casper;校:JFX。原文刊載與福音聯盟英文網站:A Book That Witnessed to Nazi Germany (and Still Witnesses to 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