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爲什麼你該讀讀瑪麗蓮·羅賓遜
2025-12-24
—— Peter Adam

瑪麗蓮·羅賓遜是一位美國作家,她的作品以充滿同情與想像力的筆觸,表達了一種充滿人文關懷的有神論思想。她創作的四部小說分別是《管家》(Housekeeping,1980 年)、《基列家書》(Gilead,2004 年)、《家園》(Home,2008 年)和《萊拉》(Lila,2014 年)。其中,《基列家書》榮獲 2005 年普利策獎,《家園》則獲得 2009 年英國橘子小說獎。值得一提的是,《基列家書》《家園》和《萊拉》這三部作品相互呼應,它們從三個不同家庭成員的視角,描繪了同一群體中兩個家庭的故事。書中人物平凡普通,但其刻畫與敘述卻非同尋常。每個角色都清晰而鮮活,他們的人生歷程在細緻入微的筆觸下顯得充滿力量。儘管因其生活的時代與地域,他們的人生或許可稱爲寧靜,但作品中密集的觀察與深沉的思索,卻始終支撐著敘事的張力。

西蒙娜·薇依(Simone Weil)曾評論說,在小說中,邪惡之人往往有趣,善良之人則常顯乏味;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善良之人充滿意趣,邪惡之人卻單調可厭。瑪麗蓮·羅賓遜擁有一種非凡的才能:她的小說將善良之人刻畫得引人入勝。正是她的人文主義有神論(humane theism)滋養了她的寫作,同時,她對普通人生活的敏銳同情也爲其作品增添了深度。她展現出人如何被早年經歷與背景所塑造,又如何與生命中既定的境遇相搏相融。

瑪麗蓮·羅賓遜還撰寫了多部散文集,在其中清晰闡述了其人文主義有神論的價值觀。其中包括《亞當之死:論現代思想》(The Death of Adam: Essays on Modern Thought,1998 年)、《心靈的缺席:從現代自我神話中驅逐內在性》(Absence of Mind: The Dispelling of Inwardness from the Modern Myth of the Self,2010 年)以及《當我還是孩子時,我讀書:散文集》(When I Was a Child I Read Books: Essays,2012 年)。

這些隨筆作品都極爲出色,每一章都篇幅不長,卻力量十足、切中要害。在《亞當之死》(The Death of Adam)一書中,我尤其喜愛題爲〈納瓦拉的瑪格麗特〉(「Marguerite of Navarre」)和〈納瓦拉的瑪格麗特(二)〉(「Marguerite of Navarre II」)的兩章。她在第一章一開始就先作了一個「道歉」,因爲這一章實際上是寫約翰·加爾文的!她解釋說,如果直接把章節標題定爲「約翰·加爾文」,很多讀者恐怕連翻都不會翻。她不僅分析了人們爲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也進一步說明了這種拒絕或忽視爲何是錯誤的——因爲加爾文是一位如此重要、如此卓越的人物。羅賓遜對加爾文的文化性理解極具力量,也正是這種理解,使北美一些過去因無知而忽視甚至排斥加爾文的群體,重新對他產生了興趣。緊接著的下一章,她又同樣引人入勝地評析了納瓦拉的瑪格麗特(Marguerite of Navarre)——這位與加爾文同時代、關係密切、同樣非凡的人物。

在這本書中,羅賓遜還在〈清教徒與道學先生〉(「Puritans and Prigs」)一章中,對約拿單·愛德華茲(Jonathan Edwards)作出了充滿同情與理解的評價。而在《當我還是孩子時,我讀書》一書中,她又在〈敞開雙臂:摩西與美國自由主義的起源〉(「Open Thy Hand Wide: Moses and the Origins of American Liberalism」)以及〈觀念的命運:摩西〉(「The Fate of Ideas: Moses」)這兩章中,爲摩西的道德視野作出了精彩而有力的辯護。

《心靈缺席》則是一部對當代無神論極具力量的批判之作。羅賓遜指出,人文主義無神論實際上在是將人「去人性化」;如果我們忽略上帝,就無法真正理解人。

這些隨筆集展現了一種罕見的結合:銳利深刻的思想、深切的人性同情,以及優雅的表達。我們理當去閱讀這些隨筆,它們會激發我們思考與反省,也向我們展示了如何在現代世界中爲有神論作出有說服力的闡述。我也盼望,這些作品能挑戰我們,以同樣的思想深度與表達清晰度,去書寫並傳講耶穌基督的福音。


譯:MV;校:JFX。原文刊載於澳大利亞福音聯盟英文網站:Why You Should Read Marilynne Robinson.

Peter Adam(彼得·亞當)是聖裘德大教堂(St. Jude’s Carlton)的終身榮譽主教,曾經在墨爾本雷德利大學(Ridley College Melbourne)擔任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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