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西方文化中的教會正經歷著聖潔的危機。成爲聖潔就是要「分別出來」,有所不同,根據神的話和神的故事來生活,而不是讓來自世界的故事告訴我們什麼是生命的意義。當我們周圍的文化越來越屬於後基督教和反基督教時,我們就越會發現在我們當中的教會會友們,坐著聆聽純正的講道,卻無可避免地仍然把持著半異教式的,對神、真理和人性的看法,並且在他們的日常生活裡,用很世俗化的方式去運用性、金錢和權力。我們很難否認巴刻和加里(Gary Parrett)所說的一段話:
「對真理膚淺的一知半解,對神和敬虔只有模糊的概念,對生活議題——事業、小區、家庭、教會生活——欠缺思考,正是今天許多福音派會眾的標記。」(《以福音爲根基:用古舊的方式建立信徒》 Grounded in the Gospel: Building Believers the Old-Fashioned Way,16頁)
其實,這不是西方教會第一次面對如此非基督教化的文化處境。在最初幾個世紀,教會就需要從零開始去塑造和建立初信者,教導他們用一個全面的方式,在每個生命環節裡去思考、感受和生活。他們的做法不只是透過宣講和上課,更是透過教理問答的教導(Catechesis)。教理問答不只是給小孩的,也是給信主的成年人,更是給領袖們的——都是以全面的福音真理爲基礎,在對話式的社群裡,使用適合他們個別的能力和需要的材料來教導。
在宗教改革的全盛期,歐洲的教會領袖也同樣面對著教會教導上巨大的挑戰。他們要如何重新塑造那些在中世紀教會裡成長的生命?再次,答案是:給不同年齡層和不同人生階段的人,編寫不同的教理問答。馬丁路德和約翰加爾文二人各寫了兩個,約翰歐文也是如此。清教徒巴克斯特則寫了三個。
但是在今日福音派基督教的世界裡,對教理問答的實踐,特別是對成年人的,已近乎全部消失。現代門徒訓練的課程,對於教義的理解都很膚淺。就算是系統性的聖經學習,也無力得出教義性的結論。相反的,教理問答的做法是引領學生一步步透過使徒信經、十誡和主禱文來學習——這是在聖經神學和聖經教義、實踐的倫理和屬靈的經歷上所取得的完全平衡。
教理問答是一種密集施教的方法。教理問答裡對記憶的訓練,把一些觀念刻在我們的腦海裡,激勵我們時常默想真理。它也讓學生更負責任地學習這些材料,遠勝其他方式的教育。有人問,爲什麼要讓小孩或初信者的腦袋裡裝滿了像「神的榮耀」這樣的一些觀念,這些是他們無法完全掌握的?答案是,它在我們的思想和心靈裡營造出聖經的思想類型(Biblical Categories),可以成爲一個基礎,在多年後能夠按部就班地,用新的領受去豐富我們的教導、閱讀和經驗。對年幼的孩童而言,當他們開始能理性思考的時候,教理問答能幫助他們用聖經的思想類型去思考。一位老作家說,這樣的教導就像是木材在壁爐裡燃燒著。沒有火——神的靈——木材本身不會產生令人溫暖的火焰。但,沒有燃料,也不可能有火,這就是教理問答的教導所能提供的 。
要理問答也和聆聽講道、演講或閱讀一本書不同,它有很深的社群性和參與性。通過問-答背誦的實踐,讓教導者和學生在一個自然互動與對話的過程中去學習。當老師們幫助學生,學生們也彼此幫助,一起去明白並牢記那些材料時,它就營造了一個真正的社群。父母要用教理問答的方式去教導他們的孩子;教會領袖可以用較短的教理問答的方式去教導新的會友;新的領袖則可以用較長的要理問答。所有這些,都能有系統性地建立起關係。其實,因材料的豐富,教理問答的問題和答案可以納入群體的敬拜當中。教會作爲基督的身體,可以宣認它們的信心/信仰,並用讚美的方式來響應上帝。
我們的子民迫切地需要更豐富、更全面的教導。現在就回到教理問答吧!這是很重要的給予教導的途徑。
譯註:2012年10月15日福音聯盟與提姆·凱勒(Timothy Keller)開始「新城市要理問答」—— 一個給成年人和兒童的聯合要理問答,有52個問題和答案,改編自宗教改革時期的教理問答。
譯:Amos Chong;校:駱鴻銘。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Why Catechesis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