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恐怖片的受歡迎對基督徒來說或許是一種鼓勵
2019-05-15
—— Mike Duran

《紐約時報》稱2017年爲「恐怖片歷史上重要的一年」。在《逃出絕命鎮》(Get Out《小丑回魂》(It的成功示範下,2017年可以說是恐怖片票房最賺錢的一年:恐怖片已經成爲好萊塢製作的最賣座電影種類。這讓人不禁問:「恐怖片能挽救好萊塢嗎?」

這類型電影那麼賣座,應該要讓基督徒好奇地去問:它們的受歡迎反映了我們和這個世界什麼樣的光景?

有些人猜測恐怖片幫助我們處理社會和心理帶來的張力,讓我們在觀看電影時得到心理上的排解;有些人則覺得這是恐怖片的那種牽動情緒的能力。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恐怖片包含不少暴力和色情的內容,所以它們才大受歡迎;也有可能的是,恐怖本身反映我們的墮落和提供了接觸黑暗和靈界的道路。

這些理論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對的,但我們要考慮更多重要和屬靈上的動因去解釋爲什麼我們那麼喜歡恐怖片。作爲基督徒,我們要更小心和有智慧地去看待恐布片。但是,也許我們要考慮恐怖片的受歡迎其實反映了一種直觀的、神給予的道德感、死亡感及我們要「驅除黑暗直至日光出來」的需要。

一、恐怖反映了我們世界的墮落

馬克·吐溫曾諷刺地寫到:「我們全都像月亮,我們都有陰暗面。」是的,歷史不停地見證著這個真理,古拉格、酷刑室、私刑黨、連環殺手、集體射殺…在我們的歷史不斷重複地出現;《聖經》也見證著這些事:挪亞醉酒、大衛犯奸淫或彼得不認主,經文沒有忌諱那些信心英雄的暗黑史:每個人都有他的罪惡一面。

人的墮落和作惡的傾向是聖經世界觀重要的一部分,而這也是恐怖片類的一大元素。

《本非如此》(Not the Way It’s Supposed to Be一書中,作者普蘭丁格(Cornelius Plantinga)指出「即使它是多麼的熟悉,罪仍是不正常的。」這其中「罪」或「惡」的觀念其實是美善標準的缺失。那些反烏托邦、連環殺手、或對地獄的窺探,恐怖片和我們內心覺得世界不完美的想法不謀而合,我們因世界的不㻣而畏縮。

《帶來末日的女孩》The Girl with All the Gifts, 2017)爲殭屍片帶來一些新氣象,它的恐怖不在於他們所說的那種沒有靈性的「飢餓」,而是人類那種爲了生存要不惜忽視道德界線的意欲;《行屍走肉》(The Walking Dead系列的進路也是類似的,它把活人描給成跟活死人沒有兩樣的。罪的不正常在我們的外在和內在都表現了出來。

另一個和我們天生感覺有共鳴的恐怖片,其主要元素是「科學出了差錯」。當我們把我們的信心放在科學、科技和人類本身,而沒有把信心放在神身上時,就會產生各種恐怖的視覺想像。

在戴維·柯能堡(David Cronenberg)重拍的《變蠅人》(The Fly, 1986)中,傑夫·高布倫(Jeff Goldblum)飾演一名科學家,由於一次實驗室的慘劇,他的基因慘入了一隻昆蟲的基因。那種恐怖不在於電影的特技效果,而是看著這名科學家逐漸失去了他的人性。Netflix那套受歡迎的連續劇《黑鏡》(Black Mirror則描繪了一個將來、由科技刻劃我們世界的畫面,而這通常都把科技玩家的人性抹掉,劇中表現的不是一個烏托邦世界,而是一個科學放大我們的罪的一個世界。就這樣,《黑鏡》(和其他反烏托邦的書籍和電影一樣)加強了一個重要的聖經主題:人類是破碎的 ,任何道德或科技方法都無法把我們修正;只有透過基督在十字架上血腥和可怖的死才能把我們各困境的恐怖救贖出來。

恐怖片的受歡迎可能只是人類群體下意識的觀念體現,認爲這個世界並不是本來這個樣子的,這個世界有太多道德上的陰暗面了。沒有救贖,這個世界無可避免地就是反烏托邦的。不過,在反省我們的墮落時,我們要想一想伊甸園是怎樣的:我們認識恐怖,是因爲我們知道什麼是美善和榮耀。

二、恐怖喚起我們心中世界那超自然、非物質的部分。

不是所有恐怖片都有超自然的部分,有些電影如去年的《分裂》(Split)就把「魔鬼」完全建基於人類的心理。但是,幾乎所有當代恐怖片都假設一個超自然的世界觀和死後世界的存在,而這個是重要的,因爲世俗主義正在崛起。

也許,最明顯的是多年來受歡迎的電影多牽涉到邪靈的活動、鬼附身和驅魔,其中有一篇影評把這熱潮追朔到早期的《驅魔》(The Exorcism of Emily Rose, 2005)寫道

這電影其實主要以福音派觀眾爲目標。他們不會是你一開始就會想到的觀眾,尤其這是一部恐怖片。但對於福音派觀眾來說,《驅魔》不只是一般的恐怖片——它實際上是一套記錄片,而且它爲一系列的驅魔片打開了大門,而這些驅魔片都是談論最早的善惡衝突的。

這種「最早的善惡衝突「基本就是這類影片的現況,是的,恐怖片常常談到這些道德對立,及發生這些鬥爭的非物質的維度,如《招魂》(The Conjuring這部影片講的就是天主教超自然調查員Ed及Lorraine Warren查探鬼神的故事,第一套電影就一幕驅魔場景作了一個總結:

惡魔的力量是巨大的,這些力量是永恆的,直至今天它們依然存在,那些童話故事是真實的。惡魔是存在的,就如神也是存在的。而對於我們來說,作爲人,我們最終的命運取決於我們選擇哪一個去跟從。

雖然最恐怖的恐怖片也不及上神、惡魔和屬靈爭戰,很多人都假設超自然力量的存在。《靈動:鬼影實錄》(Paranormal Activity是2009年最賣座的電影,使片商又再多拍了四個續集。這部電影假設靈界的世界是存在的(事實上,2015年最後一集被稱爲《鬼次元》[The Ghost Dimension]),電影充斥著邪靈鬼怪。這一系列的事件最終把這些「超自然活動」追溯到主角的祖母、她的巫術界的活動和一位「隱形朋友」的來臨。

雖然這樣說好像神學上不太正統,但這些關於邪靈或各類超自然或存在的恐怖電影,都在暗示有一個比這些恐怖更原始和更有權能的東西:神。又或許像《儀式》(The Rite中那個叫米迦勒的美國神學院學生這樣說:「我相信有邪靈,故而我相信有神。」

三、恐怖片論到要抵抗和克服黑暗

雖然有些人因爲恐怖片描述惡的勝利而抵制它們,但現實是大部分恐怖片都是描述光和黑暗的衝撞、善與惡的爭戰,即使那些黑暗勝出的電影中也會讓人不禁覺得善應該要戰勝惡。

恐怖片常常描繪善能勝惡,但即便是這樣的「勝利」也是我們要抵制的。

抵制惡在恐怖片領域中往往用不同方式呈現。在去年史蒂芬·金(Stephen King)拍的《它》中,友情的力量最終戰勝了黑暗(參:《怪奇物語》)。正因爲如此,那個陰森的小丑潘尼懷斯(Pennywise)就分化他的敵人使他們之間鬥爭。在很多的電影中,愛往往打破黑暗的裹屍布。

另一個對黑暗持續抗爭的經典例子可能是布萊姆·斯托克(Bram Stoker)的《驚情四百年》(Bram Stoker's Dracula。跟不少當代吸血鬼故事不一樣,斯托克的吸血鬼並不光榮,也不浪漫,在故事中被刻畫成一個糟糕的、地獄式的物體,一粒撒但的卵子,一個受咒阻和該死的受造物。斯托克明顯地把德古拉的追求爲神和撒但力量之間的、善和惡的戰鬥。

在原著的某處,那位䖍誠的吸血鬼獵人範海辛(Van Helsing)宣講說:「魔鬼會盡它的全力來攻擊我們,但如果我們需要人手,神就會差派人手給我們。」他也這樣鼓勵勸勉他的同志們:「當我們在麻煩和試煉中時,我們的信心就會受到考驗。」、「我們要持續有信心,神會幫助我們直到功成。」範海辛不單視吸血鬼獵人爲「上帝的僕人」、代表著「古老的十架騎士」,他也把自己對吸血鬼的捕殺當作是神的工作。

很多文學評論家都提到《驚情四百年》的基督教隱喻,這些隱喻不單在於其宗教符號(十字架、聖卜餐片、聖水等)上,但也在於基督教倫理和達爾文進化論的衝撞上,而這話題在維多利亞時代是極其受歡迎的。無論如何,在《驚情四百年》中,宗教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不單米娜(Mina)在咒詛中被拯救,而且因著「十架古老騎士」的信心和盼望,吸血鬼的威脅也被停止了。良善打擊和征服了黑暗。

另外,恐怖片往往不單單承認真魔鬼的存在,他們往往顯示出我們就如《它》中的年輕叛逆者一樣被呼召去團結在一起面對牠們;像「十字架的古老騎士」一樣,我們被呼召去走進戰場,即使在戰場中我們也要面對面見那惡者。


譯:何坤閱;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Why the Popularity of Horror Movies Might Encourage Christians

Mike Duran(邁克·杜蘭)是小說家、博主和自由作家。他的著作《基督徒的恐怖》(Christian Horror)進一步探索恐怖片和聖經世界觀的交叉點。你可以在他的網站 www.mikeduran.com 上讀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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