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論經典電影時,似乎總有人會說:「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拍電影了」。事實並非如此,他們還是像以前那樣拍電影,而且這樣的人越來越多。
今天,我們有可以與過去任何大片相媲美的超級英雄電影。我們正隨著《愛樂之城》(La La Land)或《馬戲之王》(The Greatest Showman)這樣的音樂劇高歌猛進——這些影片毫不掩飾它們對過去著名音樂劇的欣賞和挪用。
如果你喜歡希區柯克(Alfred Hitchcock)的電影(我喜歡——我認爲影評人將《迷魂記》譽爲史上最偉大的電影是正確的),那麼你一定會喜歡《寂靜之地》(A Quiet Place,又譯《無聲絕境》或《噤界》),這部驚悚片由約翰·克拉辛斯基(《辦公室》中的吉姆)和他現實生活中的妻子艾米莉·布朗特(Emily Blunt)執導並主演。故事發生在一個鄉村農舍,沒有視力的外星人已經大肆入侵地球。只要發出聲音,它們就會撲向聲響之處,一個年輕的家庭努力在令人恐懼的寂靜暴政下生存下去。
《寂靜之地》並不是一部以血腥畫面襲人的恐怖電影。它採用了希區柯克式的手法,將最壞的情況留給你去想像,悄悄地增加懸念,直到你對主人公可能遇到的情況感到恐懼。沉默對電影很重要,對觀眾也很重要。當風險如此之高時,人們幾乎無法咀嚼爆米花或喝可樂!
但《寂靜之地》真正的共鳴並不在於其懸念迭起的故事,而在於支撐影片的基本現實。當社會崩潰時,還剩下什麼?一個被迫保衛自身的家庭。
這不是一部給小孩子看的電影,但它的核心是一部家庭電影。它講述的是一個家庭成員之間相互忠心捨己的家庭,爸爸和媽媽、兄弟和姐妹——他們都在家庭的生存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不幸的是,一些影評人卻因爲這部影片受到熱烈歡迎的原因而對其大加撻伐。理查德·布羅迪(Richard Brody)在爲《紐約客》撰寫的文章中對影片「無聲的倒退政治」表示遺憾,並稱影片的成功是「觀眾渴望空虛的表現,渴望一些電影白噪聲,以簡單有力的反神話來淹沒令人不安的想法和觀察」。
換句話說,電影觀眾選擇的是娛樂,而不是更好地參與到我們這個時代的問題中來。對此我要說: 什麼時候不是這樣呢?從大蕭條時期的電影到今天,人們總是向好萊塢尋求對現實生活的解脫,向一個故事精彩的幻想世界尋求逃避。還有什麼選擇?難道所有電影都必須圍繞「令人不安的想法和觀察」或爲了推進政治事業而設計嗎?
批評之聲不絕於耳。《寂靜之地》是一部「生存主義的幻想」,主演是一個留著鬍子、手持步槍的白人男子,旁邊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布羅迪對影片中的傳統分工嗤之以鼻,影片中婦女承擔了大部分家務,而丈夫和兒子則負責狩獵、採集和保護。
但歷史上(甚至今天)的大多數社會不都是根據男女固有的特殊技能和特長來分工的嗎?只有在進步和丟棄人稱代詞的想像天堂中,男女之間的根本差異才會被抹去。在現實世界中,男女天賦的互補性不容忽視。當社會崩潰時,差異就會浮出水面,因爲男女需要彼此的特殊天賦才能生存。
影評人的另一個質疑是,影片充滿了「被扼殺和被衝擊的意識形態內容」,因爲父母保護子女的願望似乎成了將農舍改造成藏匿槍支的堡壘的理由。布羅迪說,這裡有「槍支文化中的理想主義元素」,而這些元素正是白人工人階級憤怒的根源。他總結道:
阿博特一家與世隔絕的武裝生活方式是否會讓他們與其他身份的美國家庭發生衝突,這是《寂靜之地》懸而未決的問題,也是電影沒有發聲的無聲恐怖。
「被扼殺的意識形態內容」?我不禁啞然失笑。一對夫妻決定將注意力和保護重點放在自己的直系親屬身上,怎麼就成了「孤僻 」和「無聲的恐怖」?只有當你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對最親密的人的愛會轉化爲對其他人的冷漠或蔑視時,對自衛的反感才是有意義的。
與進步主義的咆哮相反,在一個充滿敵意的世界裡,一家人團結起來維護自身的和平並不是「倒退」。男人和女人以不同的方式相互依靠,承擔不同的任務,這不是倒退。把家庭看得比世界其他地方更重要,或者出於對身後孩子的愛,拿起步槍向面前的敵人射擊,這些都不是倒退。
這些特徵不是倒退,而是不可抗拒的。《寂靜之地》剝去了公民社會的層層外衣,展示了人性核心的基本現實。當社會岌岌可危、文化崩潰時,我們只剩下母親、父親和孩子這牢不可破的三角關係。英雄主義的真正標誌——自我犧牲精神激勵著我們。
《寂靜之地》所展現的現實不是對舊時代的回溯,而是對所有時代的描述。不要相信評論家的話。這是過去 20 年來最好的懸疑片之一。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作者博客:The Irrepressible Realities at the Heart of 'A Quiet Pl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