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我妻子寶莉過世了,年僅65歲。她與帕金森氏症和其他相關疾病搏鬥了八年,已經活得比預期要長了。她祖先是個來美的開拓者,所以她繼承了堅強的基因。雖然她的死是預期之中,但仍然令人震驚。寶莉的信心很好,在過世前一天,還參與了我們教會小組的查經,也在療養院裡參加福音查經班,直至生命走到盡頭。我們知道,她正與自己匆匆一生熱心服侍的那位主一起。
寶莉去了天堂,而我則是她在地上那位63歲的鰥夫。現在大部分人都能活到80至90歲,她相對早逝,這實在是個奧祕。
我對那些與我神學觀一致的弟兄姊妹們(寶莉和我愉快地參與清教徒威廉·柏金斯曾經牧養的教會達四分一個世紀之久)說,雖然那悲傷是大的,但我們所信的卻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感受。我們相信神有主權不等於沒有或減少痛苦,而是在別的領域裡彰顯出這種主權。我可能永不會明白爲何神要在相對早的時間帶走寶莉,又或者祂爲何會讓一個如此敬虔的婦人患上柏金森氏症(她可是箴言31章中那種賢惠的婦人啊!)
但我知道神知道。
很多事情都令我疑惑。寶莉和我沒有孩子,這應該是我餘生都不會知道原因的了。不過,現在看來有些事情確實變得清晰了。
1982年,我要在劍橋大學爲歷史博士學位答辯。我的校內評審是個非常正直廉潔的學者,但我的校外評審(已離世)卻是個惡名昭彰的抄襲者。他要求我額外多下一年工夫,處理好論文中一個晦澀的部分,然後他才會讓我及格。我的校內評審給嚇壞了!但他又不能推翻名望更高的校外評審,最終,我只獲得文學碩士學位作爲補償。我的學術生涯似乎完蛋了。
但在1991年,我和寶莉結婚了。她相信神給了我學術的恩賜。在1997年,我回去劍橋見當年的校內評審。他給我致電一位負責威克森林(Wake Forest)大學和杜蘭(Tulane)大學海外升學計劃的總監,而這位總監當日正好在找人任教20世紀歷史。在2006年,我獲得諾里奇東英吉利亞大學(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享負盛名的歷史系頒授博士學位。經過二十四年,我終於成爲卡瑟伍德博士。
神早在1982年就知道1997年和2006年會如何。我則不知道了。那時一切看似絕望,我真的沒辦法預測到之後發生的事。
我們讀約伯記的時候,很快就會發現一件驚奇的事:原來約伯從來沒有明白他爲何會有如此的遭遇。神對約伯的回應不是解釋——那是讀者才會有的見解——而只是神自己和祂屬性的形容。不信的讀者一向都對這個回應感到困惑,認爲不足以解釋受苦的問題。
但按神屬性所作的答案其實就是答案。我們所有人得救,只能夠靠著神主權的行動,因爲我們所有人都不配得救。耶穌的受苦和犧牲救贖了我們。和約伯一樣,我們再沒有東西要知道了。那就是我們今世一切遭遇的背景。雖然我們人生與約伯大致相似——朋友都不知跟寶莉和我說了多少次我們正在遭遇約伯般的經歷——但我們有耶穌、十字架和復活的指望。
這樣的答案就足夠了。
那爲什麼寶莉如此早逝呢?我們永不會知道,除了對她而言,受苦已經終結,她正在天堂的福樂中,那裡沒有痛苦和疾病。但現在,我知道神1982年的時候在哪裡,當年那位作王的主在2018年仍然作王。那時,神與我同在,今天也與我同在,儘管我的未來是個謎。擁有正確的神學並不抽象,也不只是在相信正確教義的空格打勾。即使在極傷心的時候,改革宗對神主權的認識依然是個關鍵,唯有合乎聖經的觀點才能夠轉化人。
薛華(Francis Schaeffer)曾經說,這就是真的真理。不論我們的感受如何——悲傷是個很強的情感——我們知道叫耶穌從死裡復活的神是我們天上的父親,祂把我們從罪中救贖,我們可以與祂聯繫,向祂訴說一切。我再也沒法每小時發一個電郵給寶莉,但我可以向她見到的那位救主禱告。耶穌提醒門徒,神連最微小的都關心,連麻雀都曉得。
成爲鰥夫後,我知道改革宗神學不能把寶莉帶回來——這是我在她離開後寫的第一篇文章——但關於神主權的神學幫助我活在此刻。有一天我會再見到寶莉,但首先,我可能要先在地上活很多年。神主權的愛這個教義,以及一切都在祂掌管之中的事實,會幫助我克服面前的一切。
譯:V. Wong;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A Grief Sanctified: How Reformed Theology Helps Deal with De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