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第一次蒙召到一個教會做牧師時,我還是個年輕人——就是個28歲的大男孩。現在,我已經在這間教會服事了十多年,我有時不敢相信他們願意爲我這樣的年輕人冒險:單身、未經考驗、直接從神學院畢業。能蒙召來牧養這群會眾是一種非凡的榮譽。近10年後,它仍然是我的榮幸。
但這也是一個非凡的挑戰。我是要填補一位經驗豐富的牧師的空缺,在這位服事了這間教會超過25年的牧師離任後直接接棒。我一想再想,甚至都過了回覆的截止期限,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於是我就去問我的倫理學教授該怎麼做,他告訴我:「我認爲你應該接受這個邀請。你的年齡和資歷還不足以讓你想通該不該去的問題。」
我接受了他的建議,於是接受了這份工作邀請。我搬到了奧蘭帕克歸正會(Orland Park Christian Reformed Church)附近,並開始講道服事。我的教授說的是對的,事實上我證明了他在那次談話中低估了我的愚蠢程度。「年輕和愚蠢」這樣的評價實在是太慷慨了。我有一個神學院新鮮畢業生的所有傲慢和漂亮的成績單,但我實際上相當無知。當我開始這項工作時,我以爲我有很多東西可以傳授給教會。畢竟,我已經在學校呆很長時間了。
主在那些年裡對我很有恩慈。祂賜給我最初的困難時期,賜給我燒掉驕傲的痛苦和壓力。他這樣做很大程度上是通過一群在教會中擔任長老的年長弟兄,利用他們來塑造和養育我,有時是以讓我感到羞辱的方式。
我剛來這個教會時,帶著宏偉的野心。我希望我們的講道是解經式的,我想制定一個實習計劃,以培養一批傳道人和未來的牧師。我想植堂,或參與附近和遠方教會的改革。我想有意識地與不同宗派、不同文化和種族背景的會眾接觸。我還想進行長老培訓。
在最初的一次長老會議上,我興奮地宣佈我希望啓動其中的一項舉措——我很確定當時是長老培訓。但是長老們不一定要我來培訓他們。
「聽我說,」其中一個人說,「我已經老到可以做你的父親了。我們不做這個。」另一個人反駁說:「你先搞清楚如何牧養我們!」「我們不需要向你學習;你需要向我們學習。」
回想起這些話,我笑了。它們完美地概括了我所服事會眾的美妙之處。他們說話很直接、不說廢話、不加修飾、真實,對不了解他們的人來說,也許還有點刺耳。
在當時,這些話讓人印象深刻。在神學院畢業後,我蒙召服事這群會眾、成爲他們的牧師,我覺得我終於進入了成人狀態。這些長輩們都比我至少大20歲,足以提醒我與他們之間的年齡和經驗差距。但是當時,我感到很受傷,護理這些話帶來的傷口花了我好長時間。
幾個月後,一位長老在一個主日後很不高興。他警告我說:「你需要學會講短一點的道,否則你的服事很成問題。」半年後,我接到另一位長老的電話,他說:「你需要去一個工地打點工,或者在去開個垃圾車什麼的,你說話像課本一樣,你需要學習像一個手上有老繭的人那樣說話。」
事實是這樣的:他們都是對的。每一個字都是正確的。我認爲這些建議都是巨大的祝福,在我於加爾文神學院的圖書館象牙塔裡待了好多年之後,神賜給了我手上有老繭的人,教我如何成爲一名牧師。
我漸漸明白,作爲一個忠心的牧師,有些方面是可以由那些一生都在開垃圾車、揮舞錘子、或把數字搞清楚、或在地裡耕種玉米、芹菜和豆子的長老來教的——即使是最博學的實用神學教授也無法教這些東西。所以我需要傾聽。
十年過去了,奧蘭帕克歸正會剛剛啓動了它的第一個教會復興項目,由一位從我們的實習計劃中走出來的弟兄擔任新堂牧師。我事奉的最大樂趣之一是不久前我們與芝加哥的一個浸信會教會進行的長老培訓。還有一個實習生剛剛告訴我,會眾認爲我必須把解經式講道堅持下去,不然他們就去找一個會解經式講道的牧師來替代我。
我的長老們從未想過要壓制我的事工願景。他們只是希望我能夠牧養這個教會。他們不是在尋找抽象神學家,或神學院能塑造的最好牧師。他們尋找的是一個能夠謙卑,學習當地文化,並熱愛奧蘭帕克人民的牧師。
有的時候,我可以和開始事奉的弟兄們交談。在聰明、善良和直率的長老的照顧下,他們可能會因爲經常得知自己需要學習而不是教導而感到沮喪。他們常常被迫傾聽而不是帶領。他們經常被要求在實施他們偉大的事工想法之前先等待。
對於現在可能處於這種狀態的所有親愛弟兄們,我鼓勵你們對年長父輩的恩賜心存感激。我鼓勵你們爲他們不住地感謝主。我鼓勵你們要有謙卑的態度,使你們能夠傾聽他們的意見。他們每個人的年齡都足以成爲你的父親。
譯:DeepL;校:SMH。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Young Pastor, Don't Look Down on Your Elders.